“‘神农尝百草’一日遇七十毒,所得三百六十物后形成《神农本草经》。这是将人身作为测试‘model’,测知药物干预的影响规律。”近日在接受科技日报记者独家专访时,中国中医科学院***研究员刘保延禁不住甩出一个英文词。不久前才让针灸疗效获得《美国医学会杂志》***认可的他,经过了国际同行的7轮评审,一时还撇不开英语的对话环境。
“跨时空的‘望闻问切’,药物配送到家,诊治效果靠可穿戴设备来探测反馈……”坐拥了3400余万中医病案首页数据、临床科研信息共享数据和中医馆健康信息云数据等中医主要数字资源的中医药数据中心,刘保延有底气畅想中医新业态的诞生,他认为未来会有中医界的“阿尔法狗”,给行医者做助手。
借助数据,刘保延和团队力求让中医获得科学性的证据、并拥抱未来。
搞评价,搞出一个数据中心
“不被国际同行认可的***原因是,没有适合中医药的评价体系。”刘保延说,中医辨证论治个体化诊疗的效果无法按照国际目前通行的评判方法进行客观评价。
“不同的中医既是对同一病人也往往会用不同的诊疗方案和方法。”刘保延说,如果和西医一样将“干预”固定成标准,就把中医辨证论治的“立体”,割裂成“平面”。
要和国际对接,又必须有一个可操作的评价体系。该如何建立适合中医的临床评价体系呢?
“能不能把每次诊治变成一系列的数据呢?”刘保延说,2001年,他和团队就想着数据应该是***的评价载体。
随后,他们开启了中医临床个体诊疗评价体系的研究。中国中医药信息研究会健康大数据分会会长李国正说,首先将中医临床术语标准化、规范化,再将病例分解、逐一记录在“案”。
“保留了中医根据个体差异的创新过程,”李国正说,随着研究细化、认识深化、更多中医院加入,2007年它升级成为中医科研信息共享系统。“它包含了六大子系统,并逐步完善。”
通过中医科研信息共享系统的实施,中医药大数据的采集、管理、利用慢慢步入正规。2014年12月,中医药数据中心成立。作为一个实体,其发展愿景是这样的:“创建中医发展的技术支撑体系、建立中医健康智慧云平台、形成中医数据的标准规范、成为中医对外交流与展示的窗口……”
老中医解析诊治链条
“中医行医是个信息转换的过程。”刘保延说,望闻问切,得到的实际上是数据——医生“四诊”从患者处获得了面色、舌象、脉象等数据,归总到医生的知识中进行判断。
刘保延把中医诊治的过程掰开揉碎,自诊起来:“证、治、效是个信息转换的‘全链条’,信息处理到***都是为了帮助中医施治的决策,“用药还是用针呢?用药的话,是银翘散呢、还是麻黄汤呢?”
事实上,对于中医来说,每个中医医生的判断会有所不同,但没有对错之分,甚至没有优差之分,“有的擅长用针、有的擅长用这种药、有的可能熟悉那种药。”刘保延说,“这就是中医,它因人而异,因病人而异、也因医生而异。那就把这些都以数据的方式记录下来。”
数据积累后,用上大数据的分析挖掘技术,让之前“可体会、可言传、却不可量化、难于评估”的医术、经验在虚拟世界立体起来,输送到真实世界。“我们叫它‘真实世界中医临床研究范式’,它将改变我们的世界观、价值观与方法论,它将在大数据、系统科学的支撑下将中医药跨越式地带入现代化!”刘保延说。